☆、架空向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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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本並且很多時間都用來看風景的江波濤：“……嗯。”
“吃完晚飯再繼續吧。”
葉修拍了拍江波濤的肩膀，示意他去客廳。
晚飯吃到一半，葉修忽然笑了起來。
“？”
江波濤用眼神表示自己的疑惑。
“沒，就是覺得有點神奇……”
葉修瞄了眼執著求答案的江波濤：“因為以前每次都是你用‘拔網線’‘拉電閘’這些手段要求我馬上下線吃飯或者睡覺，忽然立場倒轉一次，感覺還蠻稀奇的。”
江波濤咽下口中的食物，沒好氣地瞪了葉修一眼：“前輩你真好意思說啊！說了多少次要按時吃飯、最好不要熬夜、多鍛煉身體……結果每次一面對榮耀你都把這些拋之腦後！”
“啊哈哈，這不是榮耀女神太美了嘛？”
“但是總這樣下去，我也會擔心的。”
“所以我現在不是‘從良’了嘛。”
葉修笑嘻嘻地說。
“而且今天這麽一轉換，我特別明白小江你的心情啦。”
葉修討好養給江波濤舀了一勺湯：“你要健健康康的，我才安心。”
然後……
吃完飯他們甜甜蜜蜜地洗完碗就一起玩榮耀去了。
到晚上九點，和葉修下完一個雙人副本的江波濤覺得有點餓了。
“要吃夜宵嗎？”
準備去廚房弄點吃的填肚子的江波濤很自然地詢問。
“好啊。小江你弄什麽我吃什麽。”
葉修頭都不擡地回。
江波濤：……
他算是切身體會到對葉修來說榮耀女神有多吸引人了！
撇撇嘴轉身進廚房的江波濤翻找了下食材，仔細想了想做什麽最能節省時間好讓自己繼續榮耀的江波濤一拍手，從冰箱裏拿出倆雞蛋。
雞蛋火腿腸，正好配方便面！
又拿出兩根火腿腸、從櫃子裏翻出兩包老壇酸菜泡面的江波濤想。
開火，燒水下面！
熱氣騰騰的泡面端到葉修面前時，葉修楞了下。
“這是……你準備的？”
他的目光掃過臥在泡面上白嫩的荷包蛋、隱約露出一個小角的暗紅色火腿還有零散著灑在碗中的碧綠蔥花：“是不是還有榨菜？”
“咦？你怎麽知道？”
江波濤有點小吃驚：“我確實準備榨菜……”
他把放在圍裙口袋裏的榨菜拿了出來：“懶得倒出來了，等會如果想吃就直接撕開口子吃吧。”
“我想著偶爾吃一餐泡面也是能接受的，所以就弄了這個當夜宵……”
面對在自己拿出榨菜後遲遲沒有反應的葉修，江波濤再度開口。
“一起吃吧。”
葉修出言打斷了江波濤還未盡的話語。
“哎？好。”
坐下後江波濤並沒有開吃。
因為……
臥槽好感度是怎麽回事！
他只是不小心劃開了好感度面板，上面葉修對自己的好感度為何正在瘋長！
從“十五”到“三十”只用了十幾秒的時間啊！
江波濤目瞪口呆。
與此同時。
“叮！玩家觸發隱藏副本《煮一碗泡面給你》，該副本為特殊時間副本，有助玩家攻略。背景資料載入中，請玩家做好準備！”
十三
“小江？”
副本開啟的強光剛消失，江波濤就聽見熟悉的聲音喚著自己。
“前輩？”
已經有過一次經驗的江波濤再不像上次那樣手忙腳亂，淡定地回應著對方。
“不餓了？還是不想吃泡面？”
年輕不少的葉修看著有些不在狀態的江波濤，語氣平淡，暗藏擔憂。
“不是……”
江波濤隨意地轉轉頭，暗自打量著周圍的環境。
這是網吧？
而站在櫃臺內的葉修……網管？
資料中的確寫過，葉修在榮耀聯盟第八賽季被迫退役不得不屈居於興欣網吧當夜班網管，而後以興欣網吧為新起點，重新殺回聯盟。
所以，這裏應該就是後來鼎鼎有名的興欣網吧。
種種想法在江波濤的腦海中一閃而過：“前輩每天晚上要是餓了，也是吃泡面嗎？”
“當然，泡面火腿榨菜，這可是網吧夥食三寶。”
葉修放下手中端著的紅燒牛肉面回答道。
江波濤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下葉修。
眼圈青黑、唇邊生小痘，臉色整體暗黃……
熬夜、吃得也不是很營養，可能還有些上火。
明明還沒有和葉修相處太久、照理說並不應該有太大反應的江波濤，此刻卻覺得既生氣，又有些擔心。
他看著桌上並排挨著的兩碗尚未拆開的泡面：“前輩你先別動，等我下。”
“？”
葉修用眼神表示著他的疑問，但他還是聽從江波濤的指揮，目送對方壓低帽檐戴上口罩，出了網吧。
知道自己的身份也算是小有名氣的電競選手的江波濤對帽子+墨鏡+口罩的套裝適應良好，他很快找到一家尚在營業、規模還算大的便利超市，利索地買了個電飯煲兩個碗幾雙木筷並一斤雞蛋，將雞蛋裝進嶄新的電飯煲後提著放置電飯煲的紙盒，返回興欣網吧。
“小江……你這是？”
葉修看著去而覆返的江波濤，有些反應不過來。
“前輩，你住的地方應該就在網吧裏面吧？”
“……對。小江你想去我住的地方看看？”
“我主要是想找個能用它的地方。”
江波濤提了提手中的物品：“但能‘參觀’一下前輩你現在的住處，也是不錯的。”
“畢竟，我可是前輩的男朋友呀。”
他狡黠地朝葉修眨了眨眼睛：“不過前輩你現在應該還在工作時間不好離開吧？給我指個路就好，我可以自己去。”
葉修無奈的搖搖頭：“隨便你吧。”
滿是寵溺的態度，叫江波濤心中一緊。
“別太風流啊，我對脂粉過敏！”
曾經身為鎧甲的江波濤一開始沒法做太多，又不想讓將軍葉修先找到什麽“真命天女”以至於自己攻略失敗，只好假裝不谙世事的精怪，提出讓人哭笑不得要求。
“好好好，都隨你。”
將軍不惱不怒，笑吟吟地拍著自己的鎧甲，許下果真從未違背的承諾。
“既然這麽危險，那這次你還是要穿上我！”
那場戰役之前，江波濤做出一副霸道的模樣，要求將軍在上戰場之前，一定帶上自己。
他想著自己是玩家而且攻略進度那麽快，總有些特殊的獎勵和神奇的方法可以用，絕對可以保障自身的安全，緊要時刻也能護著將軍的命。
那一次，撐開千機傘的將軍，也像從前無數次一樣回答他。
“隨你，都隨你。”
表情無奈，語氣寵溺，滿滿的都是真情。
江波濤搖了搖頭，叫那些不盡如人意的後續從心中散去，順著葉修的提示朝前走去。
十四
一只手提著剛買來的商品、另一只手抱著找葉修要的兩包泡面並火腿腸的江波濤，按照葉修的話走到了對方的住處。
“啪”。
泡面和火腿腸掉落在地面的聲音。
外面的套間倒是稱得上窗明幾凈，但這裏……
一個只有西墻頂上有個小窗、連床都是擠在一堆雜物旁邊的一張低矮行軍床的儲物間？！！
嘉世三連冠締造者、重頭再來又攀登至榮耀頂峰的男人，退役兩次又帶領國家隊立於世界之巔的“鬥神”，就住在這種地方？！
江波濤知道第一次退役後跑去當網管的葉修處境肯定不是很好，但這樣的情況，已經完全超出他的預想。
且不提資料中在業內幾乎是榮譽滿身的男人根本不應該和“儲物間”被放在一起，就算是單純談錢，以葉修的水平……第一次退役後也不至於如此窘迫吧？
亂糟糟的情感充斥著江波濤的胸腔，理不順又無法傾訴的想法擠得他腦袋疼，一時間，他竟覺得眼角有些發酸。淚水不受控制地從眼中流出，然後江波濤才從那種詭異的情況下抽出神來，默默放下電飯煲拿出雞蛋和碗筷，撿起掉落在地的泡面火腿。
他隨手擦掉來得莫名其妙的眼淚，把覆雜的疑惑和著自己也搞不清的微妙情感拋之腦後；清洗幹凈電飯煲後放水插插頭，準備簡單的用手中的食材，煮一鍋面。
二十多分鐘後，江波濤把兩個鋼碗放到葉修面前。
“這是……？”
葉修揭開碗蓋，蒸騰的熱氣於冬日冰涼的空氣中散開後，純白隱隱透著暗黃的荷包蛋和粉紅的火腿腸先映入眼簾。
“喏，吃吧。”
江波濤遞過一雙木筷，喚醒看著那碗面出神的葉修。
“你剛剛去煮了面？”
“嗯。前輩你今晚既然選了泡面然後這會手頭也沒什麽別的……就只能弄成這樣了，先湊合著吃吧。”
“哦對，還有榨菜——這還是你剛剛給我的呢。”
江波濤拿出一直裝在口袋裏以至於都被體溫捂熱的榨菜後，端過自己的那份慢慢回答。
“以後前輩想吃泡面可以用電飯煲煮，這樣還可以順便加點青菜啊雞蛋啊之類的，好歹更有營養。實在不想動的話，最起碼也要把面餅放到這種碗裏再泡——”
他虛虛點了點鋼碗：“——泡面盒畢竟是塑料的，總用它對身體不好。”
“啊，對了。”
江波濤也不等葉修回應：“我買的電飯煲是多功能的，前輩要是有點空閑的話，可以用它煲個湯煮點粥改善下夥食什麽的……不知道怎麽做的話等我回去了可以把菜譜和做法發給你，照著做就好。”
“我現在不能每天都陪在你身邊呀，前輩。”
他嘆了口氣：“不過就算是這樣，你也不能怠慢自己的身體！”
“哪怕再忙再累！”
江波濤的語氣陡然嚴厲起來。
“不是還有你嗎？”
葉修不以為意：“電話或者□□，我們每天都有聯系啊。”
“可就算是這樣，我也不知道你！——”
江波濤自覺失言，於是後面的話，便硬生生地止住。
但葉修怎麽會不知道他想說什麽，又怎麽會不懂江波濤的想法呢？
“你看到了？”
他幾乎是在明知故問了。
可這樣一句話，就是能讓江波濤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氣勢像被戳破的氣球一樣癟下去：“為什麽要住……？”
“儲物間”三個字，終究不曾被他說出口。
“沒什麽別的選擇。”
葉修神色淡淡：“因為不談商業，嘉世的合同沒改過。我其他的情況你也知道，所以……”
他攤了攤手：“再說，這裏的環境也不算差。”
“住嘛，有地方睡就行了，其他的何必講究那麽多？”
他看著沈默不語的江波濤，竟轉而開導起他來。
“……可我……”
可我什麽呢？
江波濤不知道。
一向伶牙俐齒的江波濤，此刻結結巴巴地重覆著“可我”，但那兩個字後面的話，竟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該接什麽。
“我知道。”
奇怪的是，他自己都沒有理清楚的思緒講不出的話語，卻被葉修完完整整地體會接收到。
“別擔心，小江。”
他走過來，給了江波濤一個結結實實的擁抱：“我心裏有數。”
“有你陪我呢。”
後一句話很輕，卻流星般直直墜入江波濤心底。
“……先吃東西吧。”
江波濤輕咳一聲，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再不吃就涼了！”
對著葉修洞悉一切的微笑，他有些慌張地解釋。
十五
幾乎是他倆剛吃完，副本就結束了。
難怪好感度會出現這樣的變化……
江波濤瞅著桌上自己隨便煮的面，若有所思。
“這又是在想什麽呢？”
“想到第一次在興欣給前輩你做宵夜的事了啊。”
江波濤收起外露的情緒，笑瞇瞇地回答：“結果前輩還是透支了體力。”
“啊……這個……”
葉修頗有些尷尬地四處張望。
“好好好，是我的錯，小江原諒我吧？”
他還是抵不過江波濤帶著譴責的目光，低頭認錯。
“哪能呢？事情都過去這麽久了，木已成舟還下水了，我原不原諒又有什麽關系？”
江波濤似笑非笑。
你那麽辛苦的過去都已經是過去，而我……竟幫不上半點忙。
他有點低落。
“嘖，這話就不對了啊。”
“過去我沒做好，是因為雖然能和小江你用各種方式聯系，但你終歸不在我身邊呀。”
“現在我們在一起了，小江就可以管著我了。”
葉修說得還挺認真：“我保證聽小江你的話，你讓我搶BOSS我保證不去PK，叫我交出稀有材料我一定不掉銀裝……”
“說什麽呢前輩。”
江波濤有點哭笑不得：“我是那樣的人嗎？”
“小江當然不是！是我需要小江的監督！”
“下半輩子，小江都監督著我唄？”
江波濤愕然擡頭，撞進那雙溫柔而深情的眼。
好感度只有三十，也能說出這樣的話嗎？
他有些疑惑，可答覆卻已經在大腦發出指令之前從他口中說出。
“好的呀。”
江波濤說。
他看著葉修，也跟著對方笑了起來。
好的呀，在我離開之前，我保證看好你。
微不可見的黯然，不會被任何人發現。
TBC
23、小腦洞
CP葉江，HE。
OOC慎入。
一
人一生有三次死亡，第一次在斷氣之時，第二次在葬禮結束之後，第三次，是在最後一個人記得你的人死去之時。
葉修已經死過兩次，而他的第三次死亡，似乎還遙遙無期。
二
葉修生前赫赫有名，只可惜這名不是“葉修”而是“葉秋”——誰叫葉修年少時離家出走，一生都不曾把真名換回呢？
要說，葉修其實也很驚訝。畢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和他一樣享受“因為太多人記得懷念自己結果沒法真正死去，游蕩人間還能實體化”的好處。
他“活”了這麽多年，也就見到自己這一個例子。
三
葉修在世間游蕩，看盡紅塵紛爭。
他迷上了一款新出來的游戲，索性實體化做了職業玩家。
因著生前真名無甚人知，葉修要留下，只能用眾人懷念他時想到的名字——“葉秋”。
弟弟啊，哥哥這真不是故意的……誰能想到死後也不能順順利利換回真名呢？葉修一邊念叨著一邊給自家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弟弟燒紙。
四
葉修玩得風生水起。交友無數的他，在游戲裏遇見了江波濤。
起初是一份代練單。
葉修童叟無欺的名聲在外，工作辛苦練級時間少的江波濤找到他並不是意外。
交貨時葉修瞅著對方淘寶訂單名字那裏的“江波濤”，再看看他游戲帳號上頂著的“無浪”，忍不住撩了對方幾句。
沒曾想江波濤是個圓滑溫和的性子，對陌生人的“好奇”回得滴水不漏又叫葉修好笑。
好不容易遇上一個有趣的人，怎麽能輕易放手呢？
這麽一想，葉修就停不下來了。
五
有來就有回，職業玩家和上班族的友誼開始得莫名其妙，續航時間倒是挺長久。
冬去春來，游戲裏的一葉之秋帶著無浪下遍副本，看盡榮耀美景；把江波濤略過升級錯過的樂趣全補回來不說，還領著對方開小號去攪亂大公搶Boss的渾水，徹底帶壞了在游戲裏本來稱得上純潔的江波濤。
寒來暑往，現實中職業玩家和上班族面基了好幾次。號稱要帶宅男玩家看現實風光的上班族被死宅秒殺——登山游海看日出，葉修一手安排行程，總不會叫江波濤失望。風花雪月與人文名勝每每在葉修口中分外有魅力，到最後年假用完的江波濤心塞於自己的假期怎麽這麽少，沒法和葉修去更多地方。
“有什麽關系？我等你啊。”
葉修知道江波濤的煩惱後笑著說。
風景再美，一個人也早已了然於心；兩個人的旅程，才會趕走寂寥。
等待於他太過熟悉，畢竟時間於他，只是鐘表上躍動的指針而已。
六
雷厲風行的葉修把家搬到江波濤隔壁那天，江波濤差點以為自己在做夢。
“怎麽，不歡迎我嗎？”
葉修戲謔地笑，怦然心動的江波濤止不住地紅了臉龐，卻仍能找回自己的聲音，一句“我做夢都想你陪我啊”，換來葉修認真的“好，我陪你”。
陪是陪了，只是這地點嘛……葉修表示自己半個月登堂入室又花兩周陪到了床上的速度還算可以。
江波濤表示不服。
“前輩你這是早有預謀吧？”
葉修帶著他打游戲時叫的“前輩”，現在仿佛帶上了某種親昵的意味。
“誒，我這叫近水樓臺……或者監守自盜？”
葉修表示只要人在懷中，怎麽說都無所謂啊！
七
住得久了，江波濤漸漸發現葉修的特異之處。
生活極其不規律的葉修身體素質比每周堅持鍛煉飲食規律的江波濤還要好，跟江波濤在一起後葉修迅速改變自己的生物鐘沒有任何不適應，並且……生活喜歡良好的改變不曾給葉修帶來任何變化……而且，看葉修身份證，幾年前的照片除了因為證件照比較醜外，看上去居然和現在的葉修沒有態度。
自家愛人體質也太好了吧？
看著葉修單手提起床墊的江波濤覺得……嗯可能葉修有特異功能？比如力大無窮青春不老之類的……
江波濤什麽也沒問。
他相信葉修是真想和自己在一起，因而他願意把信任交給對方——你願意就說，不願意，我也不會逼問。
發現這一切的葉修很快把事實對江波濤和盤托出，了解到真相的江波濤徹底懵逼。
……現實為什麽比自己的腦洞還大！！！
不過更重要的是……
“原來前輩不叫‘葉秋’啊。難怪前輩都不怎麽喜歡我叫你的名字呢……”
“小江你聽我解釋啊我本來就準備坦白的絕對不是故意瞞你！”
“……實際上我自己都快忘了我的真名啊，小江。”
尚存的一絲怒氣被這句話澆滅，江波濤忽然意識到，按照葉修的說法……他們能在一起簡直就是上天的恩賜。
等下……我和歷史上的葉秋在一起了？！！
江波濤意識到自己愛人的身份後，覺得世界都有點不真實。
與此同時，另一種擔憂也湧上心頭：“前輩，我……真的能一直陪你嗎？”
只要有人記得你你就不會經歷最後的死亡……可我只是普通人啊。
“擔心什麽呢？只要我還存在一天，你就不會接觸第三次消亡。”
葉修輕觸江波濤額頭。
比較應該被擔心的，是“葉修”的存在。
八
就算“葉秋”的事跡都是真實的“葉修”所為，可因為葉修生前把一切瞞得太好，所有人記得的都是“葉秋”而不是“葉修”
支撐他行走世間的力量，針對的是名為“葉秋”的著名歷史人物。
換而言之，葉修想繼續留在人間而不是踏上未知旅途所需要付出的代價就是，他必須以“葉秋”的名字存在。
以至於當葉修告知江波濤自己的真名，以真實的身份存活於世，有和“葉秋”這個名字脫離的跡象時，那股支撐著他的力量，發生了扭曲。
自己作的死，哭著也要接受啊。
葉修感受著日漸虛弱的力量，在沒可能瞞下去的那天，告知了江波濤這一重真相。
“我不會放棄的。”
葉修抱著自己的愛人：“我總不能總用弟弟的名字生活。”
“我是葉修，你的葉修。”
“那麽，我也不會忘記你。”
江波濤定定地看著自己的愛人：“只要有一個人還記得你，你就不會真正死亡……那麽，就算你消失，只要我記得的一直是‘葉修’，你就還會回來——”
“——我會等你你，直到生命盡頭。”
若那時你還不曾歸來，我自將往死亡之所而去，與你團聚。
九
葉修消失了。
或許是因為之前已經有過心理準備，江波濤並不曾歇斯底裏。
他保留著葉修所有的生活痕跡，辭職專心做歷史研——主攻方向，葉修所在的那段歷史。
家裏人之前已經接受了他出櫃的事實，看到江波濤長久一個人的生活，張羅著要給他介紹男性搭夥過日子。
江波濤當然不可能把他和葉修的一切明說。
他拒絕了家人一次又一次的安排，投身於研究中，廢寢忘食。
“我心裏有人。就讓我再任性一次吧，爸，媽……”
他跪著請求自己的父母，藏起心中並不知道能不能活著等來葉修的不安。
父母讓步，江波濤繼續著自己的歷史研究，逐漸打出了名氣。可在其他人眼中，他也……接近瘋魔。
十
江波濤提出的“葉秋真名應是葉修”的猜想獲得了越來越多證據的支持，隨著時間的推移，人們逐漸接受了他的觀點。
“我喜歡葉修啊。”
被好友問他現在的情感生活時，江波濤笑嘻嘻地回答。
他說的是真話，可惜……除了自己，沒人會信。
“事在人為，還是你教給我的呢，前輩。”
江波濤靠在床頭看他和葉修的合影，想著幾年前葉修帶著自己在游戲裏搶了大公會的Boss後繞彎擺脫了他們的追擊的往事，彎起嘴角。
和他相處的時光，而今想起，俱都歷歷在目。
“你是葉修……我會讓更多人記得，你是葉修……”他的目光註視著昏暗的床頭燈，仿佛那裏，站著他的前輩。
“喲，小江～”
出現在正前方的男人臉色有些蒼白，但身形已經不是最後一次見面時的透明——他看上去和常人無異。
“我死回來了，小江想我沒？”
END
24、游戲梗
本章刷日常。
十六
接下來的兩周過得平平淡淡，江波濤在葉修上班的時間內徹底消化了游戲給玩家的金手指，操縱鍵盤網游《榮耀》的水平恢覆了“江波濤”應有的水準——現在是夏休不需要他打比賽，但誰知道他不會待到下賽季才走呢？能避免可能出現的狀況，總是好的。
然後……他就被這款游戲迷住了。
哎，我一個見慣全息的人，居然在全息網游裏玩起了鍵盤網游……
江波濤偶爾也會在處理食材的間歇中感嘆《榮耀》的魅力，然後一邊感嘆著一邊做出簡單不失美味的菜肴。
“今天又做飯了？”
最初的兩次過後，江波濤再做好晚餐等葉修回來開飯時，葉修都會用一種不讚同卻又帶著點欣喜的語氣問江波濤。
今天也不例外。
“和你說了少用菜刀，萬一切到手怎麽辦？”
葉修捉過江波濤的手親了一口：“雖然我很高興一回家就能吃上熱乎乎的晚餐，但小江你可和我不一樣啊。”
“小江你可身處激烈的職業競爭中，怎麽能不好好保養好手呢？”
“這也不妨礙我做點簡餐嘛。”
江波濤微紅著臉，把雙手從葉修的手中抽出：“仔細點又不會受傷。再說，不是說好了我要‘監督’前輩嗎？那當然要在能做到的時候盡可能地照顧好前輩啊。”
“更何況……”
“雖然競爭稱得上殘酷，但前輩你不是在我身邊？”
他笑瞇瞇地看著葉修，靈動的眼神叫葉修想起來昨天和江波濤一起看的紀錄片中和同伴嬉戲的白狐。
“行啦，小江說得都對，是我太緊張了。”
葉修坦然說：“快吃飯吧。”
他牽著江波濤朝餐桌走去。
江波濤垂首看著兩人交握的手，目光根本無法從葉修白皙修長的手上移開。
即便葉修早已退役，家裏有個什麽必須兩個人自己做的洗洗涮涮活他也搶著幹了，做飯什麽的更不在話下，但或許是多年打職業的習慣，葉修依舊把自己的手保護得不錯。
以至於現在光看手的話，葉修比江波濤還像在職的職業選手。
大神的手，果然好看呢。
他想。
十七
飯後，葉修拿著一沓簡歷坐在客廳看了起來。
“前輩怎麽會在看簡歷？”
端著洗凈的葡萄走來的江波濤坐下後拿一粒葡萄，細心剝下紫色的果皮，拈著淺綠色的果肉往葉修口中送去。
葉修張口吞下愛人的心意，順勢舔了舔對方送上門的手指。
嚼吧兩下咽下酸甜的葡萄後，葉修撐著頭看向因為自己先前的動作面色微紅的愛人，罕見的不曾出言調笑：“總局招暑期實習生，投簡歷的學生太多了，只好帶回來篩篩。”
“咦？”
江波濤面上帶出些許詫異：“這麽多人？”
“啊。這兩年《榮耀》發展得迅速，連帶著電子競技被越來越多的人接受——”
葉修揚了揚手中的簡歷：“——這次應聘實習生的，什麽專業都有；還有不少人寫著‘熱愛榮耀，跪求一個機會’……”
他好笑地搖著頭，江波濤卻能看出其中的滿足。
“這是好事啊。”
江波濤輕笑：“起碼這幾年不管是榮耀還是別的網游，新加入的職業選手家庭阻力也少了很多。”
葉修點頭：“會越來越好的。”
江波濤眼珠子一轉：“說起來……既然有因為榮耀投簡歷的大學生，那這些人裏，肯定有沖著前輩來的吧？”
“這個……”
葉修一時間有點跟不上自家愛人的思維：“怎麽忽然說這個？”
“因為萬一真有人沖前輩來、還被聘用了……”
江波濤努力了半天，做出一副幽怨的表情：“那說不定他——或者她——就有一個暑假的時間能和前輩親密接觸了，我吃醋啊。”
葉修忍俊不禁：“瞎想什麽呢。”
“你這麽好，誰比得上你？”
“這可不一定。”
江波濤側頭不讓葉修看見自己憋得十分不容易的笑：“他們一個個都青春逼人，還起碼都是大學生呢！”
可惜最後沒控制好，帶出了笑音來。
本來就相信江波濤是在和自己開玩笑的葉修聽到愛人最後那漏出的笑，一時心裏更有底了：“這麽好的條件，我可配不上。”
他伸手摟住江波濤：“我連找小江你都是高攀啊，每天都得想盡辦法抱牢小江的大腿，生怕你不要我呢。”
江波濤終於忍不住，趴在葉修肩膀上大笑起來。
笑夠了，江波濤直起身：“說真的，看到這些人……我還有點小遺憾。”
“嗯？”
葉修以眼神詢問。
“雖然說榮耀時我自己的選擇，我也不會覺得後悔……”
現實中學歷挺高而且在校成績很不錯的江波濤努力分析著“職業選手江波濤”的人設：“不過現在看到這些一路往上讀、之後可能還會深造的大學生，還是會有些感慨吧。”
“走上職業選手的道路，好像就註定失去這種按部就班的人生。”
說著說著，江波濤倒真有些傷感了。
雖然到這個世界的時間不長和葉修相處得也不算太多，但他對葉修的感覺還是很不錯的。
葉修本身就是一個充滿人格魅力的人，更何況他和江波濤的開局設定還是“已婚夫夫”？就算他對江波濤的真實好感度並不高需要江波濤一點點刷上去，但這個人不經意之間的細小舉動，卻足以觸動江波濤。
他已經不止一次覺得，若現實中有葉修這樣的人而對方又玩戀愛游戲……那一定是千人斬萬人殺那樣的存在。
而且……
江波濤時不時地覺得，這個世界的葉修和上個世界的“葉修”將軍，十分相似。
這種相似目前雖然還不足以讓江波濤把兩個人——或者說智能NPC——混淆，但讓江波濤對葉修更有好感，卻是足夠的。
這種情況下，想想葉修十五歲離家出走然後一路打拼到今天、和普通人“初中—高中—大學—更多”全然不同的人生軌跡，再想想葉修今天看的都是各種大學生的簡歷……江波濤就替葉修覺得傷感。
——即使他知道葉修本人恐怕並不會在意這些。
未曾想葉修聽江波濤說完，竟沒有任何安慰或者陪著一起沈下心來換個氛圍的意思。
他挑了挑眉，瞅著江波濤沖他一笑：“遺憾什麽？沒有什麽事是註定的——更別談註定失去。”
“誒？”
“上大學和按部就班完全沒有聯系呀，小江。”
葉修揉亂江波濤整齊的黑發：“你看，今年高考時不還有新聞說，有老人家七十多了都要參加高考呢。”
“小江要是想上大學感受一下，等過兩年退役了就去唄。”
他註視著江波濤：“我們小江這麽聰明，肯定X華O大隨便挑啊。”
“前輩你……”
江波濤有些哭笑不得。
“到時候我給你發生活費！”
葉修一揮手，打斷江波濤的話。
江波濤看著說得跟真的的一樣的葉修，有點……不知道該怎麽說。
他還真是不按劇本來啊！
“……我就隨便傷感一下文藝一下……”
江波濤特無奈地說。
本來想著可以把你帶進這種氛圍然後刷點好感度啥的，結果……
不過，這樣的結果，還真不愧是葉修。
那頭，葉修正點著頭：“雖然說小江你就隨便一說吧，不過我覺得這事還是挺合適的？”
“啊？”
江波濤傻眼了。
合適？合適什麽？
“聽說研究生還有工資拿呢。”
葉修摸著下巴。
江波濤也來不及去細思葉修的深意了，索性順著他的話往下：“……那都什麽年代的事了啊前輩……以前大專老師還有補貼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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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晚飯再繼續吧。”
葉修拍了拍江波濤的肩膀，示意他去客廳。
晚飯吃到一半，葉修忽然笑了起來。
“？”
江波濤用眼神表示自己的疑惑。
“沒，就是覺得有點神奇……”
葉修瞄了眼執著求答案的江波濤：“因為以前每次都是你用‘拔網線’‘拉電閘’這些手段要求我馬上下線吃飯或者睡覺，忽然立場倒轉一次，感覺還蠻稀奇的。”
江波濤咽下口中的食物，沒好氣地瞪了葉修一眼：“前輩你真好意思說啊！說了多少次要按時吃飯、最好不要熬夜、多鍛煉身體……結果每次一面對榮耀你都把這些拋之腦後！”
“啊哈哈，這不是榮耀女神太美了嘛？”
“但是總這樣下去，我也會擔心的。”
“所以我現在不是‘從良’了嘛。”
葉修笑嘻嘻地說。
“而且今天這麽一轉換，我特別明白小江你的心情啦。”
葉修討好養給江波濤舀了一勺湯：“你要健健康康的，我才安心。”
然後……
吃完飯他們甜甜蜜蜜地洗完碗就一起玩榮耀去了。
到晚上九點，和葉修下完一個雙人副本的江波濤覺得有點餓了。
“要吃夜宵嗎？”
準備去廚房弄點吃的填肚子的江波濤很自然地詢問。
“好啊。小江你弄什麽我吃什麽。”
葉修頭都不擡地回。
江波濤：……
他算是切身體會到對葉修來說榮耀女神有多吸引人了！
撇撇嘴轉身進廚房的江波濤翻找了下食材，仔細想了想做什麽最能節省時間好讓自己繼續榮耀的江波濤一拍手，從冰箱裏拿出倆雞蛋。
雞蛋火腿腸，正好配方便面！
又拿出兩根火腿腸、從櫃子裏翻出兩包老壇酸菜泡面的江波濤想。
開火，燒水下面！
熱氣騰騰的泡面端到葉修面前時，葉修楞了下。
“這是……你準備的？”
他的目光掃過臥在泡面上白嫩的荷包蛋、隱約露出一個小角的暗紅色火腿還有零散著灑在碗中的碧綠蔥花：“是不是還有榨菜？”
“咦？你怎麽知道？”
江波濤有點小吃驚：“我確實準備榨菜……”
他把放在圍裙口袋裏的榨菜拿了出來：“懶得倒出來了，等會如果想吃就直接撕開口子吃吧。”
“我想著偶爾吃一餐泡面也是能接受的，所以就弄了這個當夜宵……”
面對在自己拿出榨菜後遲遲沒有反應的葉修，江波濤再度開口。
“一起吃吧。”
葉修出言打斷了江波濤還未盡的話語。
“哎？好。”
坐下後江波濤並沒有開吃。
因為……
臥槽好感度是怎麽回事！
他只是不小心劃開了好感度面板，上面葉修對自己的好感度為何正在瘋長！
從“十五”到“三十”只用了十幾秒的時間啊！
江波濤目瞪口呆。
與此同時。
“叮！玩家觸發隱藏副本《煮一碗泡面給你》，該副本為特殊時間副本，有助玩家攻略。背景資料載入中，請玩家做好準備！”
十三
“小江？”
副本開啟的強光剛消失，江波濤就聽見熟悉的聲音喚著自己。
“前輩？”
已經有過一次經驗的江波濤再不像上次那樣手忙腳亂，淡定地回應著對方。
“不餓了？還是不想吃泡面？”
年輕不少的葉修看著有些不在狀態的江波濤，語氣平淡，暗藏擔憂。
“不是……”
江波濤隨意地轉轉頭，暗自打量著周圍的環境。
這是網吧？
而站在櫃臺內的葉修……網管？
資料中的確寫過，葉修在榮耀聯盟第八賽季被迫退役不得不屈居於興欣網吧當夜班網管，而後以興欣網吧為新起點，重新殺回聯盟。
所以，這裏應該就是後來鼎鼎有名的興欣網吧。
種種想法在江波濤的腦海中一閃而過：“前輩每天晚上要是餓了，也是吃泡面嗎？”
“當然，泡面火腿榨菜，這可是網吧夥食三寶。”
葉修放下手中端著的紅燒牛肉面回答道。
江波濤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下葉修。
眼圈青黑、唇邊生小痘，臉色整體暗黃……
熬夜、吃得也不是很營養，可能還有些上火。
明明還沒有和葉修相處太久、照理說並不應該有太大反應的江波濤，此刻卻覺得既生氣，又有些擔心。
他看著桌上並排挨著的兩碗尚未拆開的泡面：“前輩你先別動，等我下。”
“？”
葉修用眼神表示著他的疑問，但他還是聽從江波濤的指揮，目送對方壓低帽檐戴上口罩，出了網吧。
知道自己的身份也算是小有名氣的電競選手的江波濤對帽子+墨鏡+口罩的套裝適應良好，他很快找到一家尚在營業、規模還算大的便利超市，利索地買了個電飯煲兩個碗幾雙木筷並一斤雞蛋，將雞蛋裝進嶄新的電飯煲後提著放置電飯煲的紙盒，返回興欣網吧。
“小江……你這是？”
葉修看著去而覆返的江波濤，有些反應不過來。
“前輩，你住的地方應該就在網吧裏面吧？”
“……對。小江你想去我住的地方看看？”
“我主要是想找個能用它的地方。”
江波濤提了提手中的物品：“但能‘參觀’一下前輩你現在的住處，也是不錯的。”
“畢竟，我可是前輩的男朋友呀。”
他狡黠地朝葉修眨了眨眼睛：“不過前輩你現在應該還在工作時間不好離開吧？給我指個路就好，我可以自己去。”
葉修無奈的搖搖頭：“隨便你吧。”
滿是寵溺的態度，叫江波濤心中一緊。
“別太風流啊，我對脂粉過敏！”
曾經身為鎧甲的江波濤一開始沒法做太多，又不想讓將軍葉修先找到什麽“真命天女”以至於自己攻略失敗，只好假裝不谙世事的精怪，提出讓人哭笑不得要求。
“好好好，都隨你。”
將軍不惱不怒，笑吟吟地拍著自己的鎧甲，許下果真從未違背的承諾。
“既然這麽危險，那這次你還是要穿上我！”
那場戰役之前，江波濤做出一副霸道的模樣，要求將軍在上戰場之前，一定帶上自己。
他想著自己是玩家而且攻略進度那麽快，總有些特殊的獎勵和神奇的方法可以用，絕對可以保障自身的安全，緊要時刻也能護著將軍的命。
那一次，撐開千機傘的將軍，也像從前無數次一樣回答他。
“隨你，都隨你。”
表情無奈，語氣寵溺，滿滿的都是真情。
江波濤搖了搖頭，叫那些不盡如人意的後續從心中散去，順著葉修的提示朝前走去。
十四
一只手提著剛買來的商品、另一只手抱著找葉修要的兩包泡面並火腿腸的江波濤，按照葉修的話走到了對方的住處。
“啪”。
泡面和火腿腸掉落在地面的聲音。
外面的套間倒是稱得上窗明幾凈，但這裏……
一個只有西墻頂上有個小窗、連床都是擠在一堆雜物旁邊的一張低矮行軍床的儲物間？！！
嘉世三連冠締造者、重頭再來又攀登至榮耀頂峰的男人，退役兩次又帶領國家隊立於世界之巔的“鬥神”，就住在這種地方？！
江波濤知道第一次退役後跑去當網管的葉修處境肯定不是很好，但這樣的情況，已經完全超出他的預想。
且不提資料中在業內幾乎是榮譽滿身的男人根本不應該和“儲物間”被放在一起，就算是單純談錢，以葉修的水平……第一次退役後也不至於如此窘迫吧？
亂糟糟的情感充斥著江波濤的胸腔，理不順又無法傾訴的想法擠得他腦袋疼，一時間，他竟覺得眼角有些發酸。淚水不受控制地從眼中流出，然後江波濤才從那種詭異的情況下抽出神來，默默放下電飯煲拿出雞蛋和碗筷，撿起掉落在地的泡面火腿。
他隨手擦掉來得莫名其妙的眼淚，把覆雜的疑惑和著自己也搞不清的微妙情感拋之腦後；清洗幹凈電飯煲後放水插插頭，準備簡單的用手中的食材，煮一鍋面。
二十多分鐘後，江波濤把兩個鋼碗放到葉修面前。
“這是……？”
葉修揭開碗蓋，蒸騰的熱氣於冬日冰涼的空氣中散開後，純白隱隱透著暗黃的荷包蛋和粉紅的火腿腸先映入眼簾。
“喏，吃吧。”
江波濤遞過一雙木筷，喚醒看著那碗面出神的葉修。
“你剛剛去煮了面？”
“嗯。前輩你今晚既然選了泡面然後這會手頭也沒什麽別的……就只能弄成這樣了，先湊合著吃吧。”
“哦對，還有榨菜——這還是你剛剛給我的呢。”
江波濤拿出一直裝在口袋裏以至於都被體溫捂熱的榨菜後，端過自己的那份慢慢回答。
“以後前輩想吃泡面可以用電飯煲煮，這樣還可以順便加點青菜啊雞蛋啊之類的，好歹更有營養。實在不想動的話，最起碼也要把面餅放到這種碗裏再泡——”
他虛虛點了點鋼碗：“——泡面盒畢竟是塑料的，總用它對身體不好。”
“啊，對了。”
江波濤也不等葉修回應：“我買的電飯煲是多功能的，前輩要是有點空閑的話，可以用它煲個湯煮點粥改善下夥食什麽的……不知道怎麽做的話等我回去了可以把菜譜和做法發給你，照著做就好。”
“我現在不能每天都陪在你身邊呀，前輩。”
他嘆了口氣：“不過就算是這樣，你也不能怠慢自己的身體！”
“哪怕再忙再累！”
江波濤的語氣陡然嚴厲起來。
“不是還有你嗎？”
葉修不以為意：“電話或者□□，我們每天都有聯系啊。”
“可就算是這樣，我也不知道你！——”
江波濤自覺失言，於是後面的話，便硬生生地止住。
但葉修怎麽會不知道他想說什麽，又怎麽會不懂江波濤的想法呢？
“你看到了？”
他幾乎是在明知故問了。
可這樣一句話，就是能讓江波濤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氣勢像被戳破的氣球一樣癟下去：“為什麽要住……？”
“儲物間”三個字，終究不曾被他說出口。
“沒什麽別的選擇。”
葉修神色淡淡：“因為不談商業，嘉世的合同沒改過。我其他的情況你也知道，所以……”
他攤了攤手：“再說，這裏的環境也不算差。”
“住嘛，有地方睡就行了，其他的何必講究那麽多？”
他看著沈默不語的江波濤，竟轉而開導起他來。
“……可我……”
可我什麽呢？
江波濤不知道。
一向伶牙俐齒的江波濤，此刻結結巴巴地重覆著“可我”，但那兩個字後面的話，竟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該接什麽。
“我知道。”
奇怪的是，他自己都沒有理清楚的思緒講不出的話語，卻被葉修完完整整地體會接收到。
“別擔心，小江。”
他走過來，給了江波濤一個結結實實的擁抱：“我心裏有數。”
“有你陪我呢。”
後一句話很輕，卻流星般直直墜入江波濤心底。
“……先吃東西吧。”
江波濤輕咳一聲，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再不吃就涼了！”
對著葉修洞悉一切的微笑，他有些慌張地解釋。
十五
幾乎是他倆剛吃完，副本就結束了。
難怪好感度會出現這樣的變化……
江波濤瞅著桌上自己隨便煮的面，若有所思。
“這又是在想什麽呢？”
“想到第一次在興欣給前輩你做宵夜的事了啊。”
江波濤收起外露的情緒，笑瞇瞇地回答：“結果前輩還是透支了體力。”
“啊……這個……”
葉修頗有些尷尬地四處張望。
“好好好，是我的錯，小江原諒我吧？”
他還是抵不過江波濤帶著譴責的目光，低頭認錯。
“哪能呢？事情都過去這麽久了，木已成舟還下水了，我原不原諒又有什麽關系？”
江波濤似笑非笑。
你那麽辛苦的過去都已經是過去，而我……竟幫不上半點忙。
他有點低落。
“嘖，這話就不對了啊。”
“過去我沒做好，是因為雖然能和小江你用各種方式聯系，但你終歸不在我身邊呀。”
“現在我們在一起了，小江就可以管著我了。”
葉修說得還挺認真：“我保證聽小江你的話，你讓我搶BOSS我保證不去PK，叫我交出稀有材料我一定不掉銀裝……”
“說什麽呢前輩。”
江波濤有點哭笑不得：“我是那樣的人嗎？”
“小江當然不是！是我需要小江的監督！”
“下半輩子，小江都監督著我唄？”
江波濤愕然擡頭，撞進那雙溫柔而深情的眼。
好感度只有三十，也能說出這樣的話嗎？
他有些疑惑，可答覆卻已經在大腦發出指令之前從他口中說出。
“好的呀。”
江波濤說。
他看著葉修，也跟著對方笑了起來。
好的呀，在我離開之前，我保證看好你。
微不可見的黯然，不會被任何人發現。
TBC
23、小腦洞
CP葉江，HE。
OOC慎入。
一
人一生有三次死亡，第一次在斷氣之時，第二次在葬禮結束之後，第三次，是在最後一個人記得你的人死去之時。
葉修已經死過兩次，而他的第三次死亡，似乎還遙遙無期。
二
葉修生前赫赫有名，只可惜這名不是“葉修”而是“葉秋”——誰叫葉修年少時離家出走，一生都不曾把真名換回呢？
要說，葉修其實也很驚訝。畢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和他一樣享受“因為太多人記得懷念自己結果沒法真正死去，游蕩人間還能實體化”的好處。
他“活”了這麽多年，也就見到自己這一個例子。
三
葉修在世間游蕩，看盡紅塵紛爭。
他迷上了一款新出來的游戲，索性實體化做了職業玩家。
因著生前真名無甚人知，葉修要留下，只能用眾人懷念他時想到的名字——“葉秋”。
弟弟啊，哥哥這真不是故意的……誰能想到死後也不能順順利利換回真名呢？葉修一邊念叨著一邊給自家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弟弟燒紙。
四
葉修玩得風生水起。交友無數的他，在游戲裏遇見了江波濤。
起初是一份代練單。
葉修童叟無欺的名聲在外，工作辛苦練級時間少的江波濤找到他並不是意外。
交貨時葉修瞅著對方淘寶訂單名字那裏的“江波濤”，再看看他游戲帳號上頂著的“無浪”，忍不住撩了對方幾句。
沒曾想江波濤是個圓滑溫和的性子，對陌生人的“好奇”回得滴水不漏又叫葉修好笑。
好不容易遇上一個有趣的人，怎麽能輕易放手呢？
這麽一想，葉修就停不下來了。
五
有來就有回，職業玩家和上班族的友誼開始得莫名其妙，續航時間倒是挺長久。
冬去春來，游戲裏的一葉之秋帶著無浪下遍副本，看盡榮耀美景；把江波濤略過升級錯過的樂趣全補回來不說，還領著對方開小號去攪亂大公搶Boss的渾水，徹底帶壞了在游戲裏本來稱得上純潔的江波濤。
寒來暑往，現實中職業玩家和上班族面基了好幾次。號稱要帶宅男玩家看現實風光的上班族被死宅秒殺——登山游海看日出，葉修一手安排行程，總不會叫江波濤失望。風花雪月與人文名勝每每在葉修口中分外有魅力，到最後年假用完的江波濤心塞於自己的假期怎麽這麽少，沒法和葉修去更多地方。
“有什麽關系？我等你啊。”
葉修知道江波濤的煩惱後笑著說。
風景再美，一個人也早已了然於心；兩個人的旅程，才會趕走寂寥。
等待於他太過熟悉，畢竟時間於他，只是鐘表上躍動的指針而已。
六
雷厲風行的葉修把家搬到江波濤隔壁那天，江波濤差點以為自己在做夢。
“怎麽，不歡迎我嗎？”
葉修戲謔地笑，怦然心動的江波濤止不住地紅了臉龐，卻仍能找回自己的聲音，一句“我做夢都想你陪我啊”，換來葉修認真的“好，我陪你”。
陪是陪了，只是這地點嘛……葉修表示自己半個月登堂入室又花兩周陪到了床上的速度還算可以。
江波濤表示不服。
“前輩你這是早有預謀吧？”
葉修帶著他打游戲時叫的“前輩”，現在仿佛帶上了某種親昵的意味。
“誒，我這叫近水樓臺……或者監守自盜？”
葉修表示只要人在懷中，怎麽說都無所謂啊！
七
住得久了，江波濤漸漸發現葉修的特異之處。
生活極其不規律的葉修身體素質比每周堅持鍛煉飲食規律的江波濤還要好，跟江波濤在一起後葉修迅速改變自己的生物鐘沒有任何不適應，並且……生活喜歡良好的改變不曾給葉修帶來任何變化……而且，看葉修身份證，幾年前的照片除了因為證件照比較醜外，看上去居然和現在的葉修沒有態度。
自家愛人體質也太好了吧？
看著葉修單手提起床墊的江波濤覺得……嗯可能葉修有特異功能？比如力大無窮青春不老之類的……
江波濤什麽也沒問。
他相信葉修是真想和自己在一起，因而他願意把信任交給對方——你願意就說，不願意，我也不會逼問。
發現這一切的葉修很快把事實對江波濤和盤托出，了解到真相的江波濤徹底懵逼。
……現實為什麽比自己的腦洞還大！！！
不過更重要的是……
“原來前輩不叫‘葉秋’啊。難怪前輩都不怎麽喜歡我叫你的名字呢……”
“小江你聽我解釋啊我本來就準備坦白的絕對不是故意瞞你！”
“……實際上我自己都快忘了我的真名啊，小江。”
尚存的一絲怒氣被這句話澆滅，江波濤忽然意識到，按照葉修的說法……他們能在一起簡直就是上天的恩賜。
等下……我和歷史上的葉秋在一起了？！！
江波濤意識到自己愛人的身份後，覺得世界都有點不真實。
與此同時，另一種擔憂也湧上心頭：“前輩，我……真的能一直陪你嗎？”
只要有人記得你你就不會經歷最後的死亡……可我只是普通人啊。
“擔心什麽呢？只要我還存在一天，你就不會接觸第三次消亡。”
葉修輕觸江波濤額頭。
比較應該被擔心的，是“葉修”的存在。
八
就算“葉秋”的事跡都是真實的“葉修”所為，可因為葉修生前把一切瞞得太好，所有人記得的都是“葉秋”而不是“葉修”
支撐他行走世間的力量，針對的是名為“葉秋”的著名歷史人物。
換而言之，葉修想繼續留在人間而不是踏上未知旅途所需要付出的代價就是，他必須以“葉秋”的名字存在。
以至於當葉修告知江波濤自己的真名，以真實的身份存活於世，有和“葉秋”這個名字脫離的跡象時，那股支撐著他的力量，發生了扭曲。
自己作的死，哭著也要接受啊。
葉修感受著日漸虛弱的力量，在沒可能瞞下去的那天，告知了江波濤這一重真相。
“我不會放棄的。”
葉修抱著自己的愛人：“我總不能總用弟弟的名字生活。”
“我是葉修，你的葉修。”
“那麽，我也不會忘記你。”
江波濤定定地看著自己的愛人：“只要有一個人還記得你，你就不會真正死亡……那麽，就算你消失，只要我記得的一直是‘葉修’，你就還會回來——”
“——我會等你你，直到生命盡頭。”
若那時你還不曾歸來，我自將往死亡之所而去，與你團聚。
九
葉修消失了。
或許是因為之前已經有過心理準備，江波濤並不曾歇斯底裏。
他保留著葉修所有的生活痕跡，辭職專心做歷史研——主攻方向，葉修所在的那段歷史。
家裏人之前已經接受了他出櫃的事實，看到江波濤長久一個人的生活，張羅著要給他介紹男性搭夥過日子。
江波濤當然不可能把他和葉修的一切明說。
他拒絕了家人一次又一次的安排，投身於研究中，廢寢忘食。
“我心裏有人。就讓我再任性一次吧，爸，媽……”
他跪著請求自己的父母，藏起心中並不知道能不能活著等來葉修的不安。
父母讓步，江波濤繼續著自己的歷史研究，逐漸打出了名氣。可在其他人眼中，他也……接近瘋魔。
十
江波濤提出的“葉秋真名應是葉修”的猜想獲得了越來越多證據的支持，隨著時間的推移，人們逐漸接受了他的觀點。
“我喜歡葉修啊。”
被好友問他現在的情感生活時，江波濤笑嘻嘻地回答。
他說的是真話，可惜……除了自己，沒人會信。
“事在人為，還是你教給我的呢，前輩。”
江波濤靠在床頭看他和葉修的合影，想著幾年前葉修帶著自己在游戲裏搶了大公會的Boss後繞彎擺脫了他們的追擊的往事，彎起嘴角。
和他相處的時光，而今想起，俱都歷歷在目。
“你是葉修……我會讓更多人記得，你是葉修……”他的目光註視著昏暗的床頭燈，仿佛那裏，站著他的前輩。
“喲，小江～”
出現在正前方的男人臉色有些蒼白，但身形已經不是最後一次見面時的透明——他看上去和常人無異。
“我死回來了，小江想我沒？”
END
24、游戲梗
本章刷日常。
十六
接下來的兩周過得平平淡淡，江波濤在葉修上班的時間內徹底消化了游戲給玩家的金手指，操縱鍵盤網游《榮耀》的水平恢覆了“江波濤”應有的水準——現在是夏休不需要他打比賽，但誰知道他不會待到下賽季才走呢？能避免可能出現的狀況，總是好的。
然後……他就被這款游戲迷住了。
哎，我一個見慣全息的人，居然在全息網游裏玩起了鍵盤網游……
江波濤偶爾也會在處理食材的間歇中感嘆《榮耀》的魅力，然後一邊感嘆著一邊做出簡單不失美味的菜肴。
“今天又做飯了？”
最初的兩次過後，江波濤再做好晚餐等葉修回來開飯時，葉修都會用一種不讚同卻又帶著點欣喜的語氣問江波濤。
今天也不例外。
“和你說了少用菜刀，萬一切到手怎麽辦？”
葉修捉過江波濤的手親了一口：“雖然我很高興一回家就能吃上熱乎乎的晚餐，但小江你可和我不一樣啊。”
“小江你可身處激烈的職業競爭中，怎麽能不好好保養好手呢？”
“這也不妨礙我做點簡餐嘛。”
江波濤微紅著臉，把雙手從葉修的手中抽出：“仔細點又不會受傷。再說，不是說好了我要‘監督’前輩嗎？那當然要在能做到的時候盡可能地照顧好前輩啊。”
“更何況……”
“雖然競爭稱得上殘酷，但前輩你不是在我身邊？”
他笑瞇瞇地看著葉修，靈動的眼神叫葉修想起來昨天和江波濤一起看的紀錄片中和同伴嬉戲的白狐。
“行啦，小江說得都對，是我太緊張了。”
葉修坦然說：“快吃飯吧。”
他牽著江波濤朝餐桌走去。
江波濤垂首看著兩人交握的手，目光根本無法從葉修白皙修長的手上移開。
即便葉修早已退役，家裏有個什麽必須兩個人自己做的洗洗涮涮活他也搶著幹了，做飯什麽的更不在話下，但或許是多年打職業的習慣，葉修依舊把自己的手保護得不錯。
以至於現在光看手的話，葉修比江波濤還像在職的職業選手。
大神的手，果然好看呢。
他想。
十七
飯後，葉修拿著一沓簡歷坐在客廳看了起來。
“前輩怎麽會在看簡歷？”
端著洗凈的葡萄走來的江波濤坐下後拿一粒葡萄，細心剝下紫色的果皮，拈著淺綠色的果肉往葉修口中送去。
葉修張口吞下愛人的心意，順勢舔了舔對方送上門的手指。
嚼吧兩下咽下酸甜的葡萄後，葉修撐著頭看向因為自己先前的動作面色微紅的愛人，罕見的不曾出言調笑：“總局招暑期實習生，投簡歷的學生太多了，只好帶回來篩篩。”
“咦？”
江波濤面上帶出些許詫異：“這麽多人？”
“啊。這兩年《榮耀》發展得迅速，連帶著電子競技被越來越多的人接受——”
葉修揚了揚手中的簡歷：“——這次應聘實習生的，什麽專業都有；還有不少人寫著‘熱愛榮耀，跪求一個機會’……”
他好笑地搖著頭，江波濤卻能看出其中的滿足。
“這是好事啊。”
江波濤輕笑：“起碼這幾年不管是榮耀還是別的網游，新加入的職業選手家庭阻力也少了很多。”
葉修點頭：“會越來越好的。”
江波濤眼珠子一轉：“說起來……既然有因為榮耀投簡歷的大學生，那這些人裏，肯定有沖著前輩來的吧？”
“這個……”
葉修一時間有點跟不上自家愛人的思維：“怎麽忽然說這個？”
“因為萬一真有人沖前輩來、還被聘用了……”
江波濤努力了半天，做出一副幽怨的表情：“那說不定他——或者她——就有一個暑假的時間能和前輩親密接觸了，我吃醋啊。”
葉修忍俊不禁：“瞎想什麽呢。”
“你這麽好，誰比得上你？”
“這可不一定。”
江波濤側頭不讓葉修看見自己憋得十分不容易的笑：“他們一個個都青春逼人，還起碼都是大學生呢！”
可惜最後沒控制好，帶出了笑音來。
本來就相信江波濤是在和自己開玩笑的葉修聽到愛人最後那漏出的笑，一時心裏更有底了：“這麽好的條件，我可配不上。”
他伸手摟住江波濤：“我連找小江你都是高攀啊，每天都得想盡辦法抱牢小江的大腿，生怕你不要我呢。”
江波濤終於忍不住，趴在葉修肩膀上大笑起來。
笑夠了，江波濤直起身：“說真的，看到這些人……我還有點小遺憾。”
“嗯？”
葉修以眼神詢問。
“雖然說榮耀時我自己的選擇，我也不會覺得後悔……”
現實中學歷挺高而且在校成績很不錯的江波濤努力分析著“職業選手江波濤”的人設：“不過現在看到這些一路往上讀、之後可能還會深造的大學生，還是會有些感慨吧。”
“走上職業選手的道路，好像就註定失去這種按部就班的人生。”
說著說著，江波濤倒真有些傷感了。
雖然到這個世界的時間不長和葉修相處得也不算太多，但他對葉修的感覺還是很不錯的。
葉修本身就是一個充滿人格魅力的人，更何況他和江波濤的開局設定還是“已婚夫夫”？就算他對江波濤的真實好感度並不高需要江波濤一點點刷上去，但這個人不經意之間的細小舉動，卻足以觸動江波濤。
他已經不止一次覺得，若現實中有葉修這樣的人而對方又玩戀愛游戲……那一定是千人斬萬人殺那樣的存在。
而且……
江波濤時不時地覺得，這個世界的葉修和上個世界的“葉修”將軍，十分相似。
這種相似目前雖然還不足以讓江波濤把兩個人——或者說智能NPC——混淆，但讓江波濤對葉修更有好感，卻是足夠的。
這種情況下，想想葉修十五歲離家出走然後一路打拼到今天、和普通人“初中—高中—大學—更多”全然不同的人生軌跡，再想想葉修今天看的都是各種大學生的簡歷……江波濤就替葉修覺得傷感。
——即使他知道葉修本人恐怕並不會在意這些。
未曾想葉修聽江波濤說完，竟沒有任何安慰或者陪著一起沈下心來換個氛圍的意思。
他挑了挑眉，瞅著江波濤沖他一笑：“遺憾什麽？沒有什麽事是註定的——更別談註定失去。”
“誒？”
“上大學和按部就班完全沒有聯系呀，小江。”
葉修揉亂江波濤整齊的黑發：“你看，今年高考時不還有新聞說，有老人家七十多了都要參加高考呢。”
“小江要是想上大學感受一下，等過兩年退役了就去唄。”
他註視著江波濤：“我們小江這麽聰明，肯定X華O大隨便挑啊。”
“前輩你……”
江波濤有些哭笑不得。
“到時候我給你發生活費！”
葉修一揮手，打斷江波濤的話。
江波濤看著說得跟真的的一樣的葉修，有點……不知道該怎麽說。
他還真是不按劇本來啊！
“……我就隨便傷感一下文藝一下……”
江波濤特無奈地說。
本來想著可以把你帶進這種氛圍然後刷點好感度啥的，結果……
不過，這樣的結果，還真不愧是葉修。
那頭，葉修正點著頭：“雖然說小江你就隨便一說吧，不過我覺得這事還是挺合適的？”
“啊？”
江波濤傻眼了。
合適？合適什麽？
“聽說研究生還有工資拿呢。”
葉修摸著下巴。
江波濤也來不及去細思葉修的深意了，索性順著他的話往下：“……那都什麽年代的事了啊前輩……以前大專老師還有補貼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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